&esp;&esp;别墅区门口,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边上。
&esp;&esp;谢景初靠着门边,在这样暖意融融的日子里,他一身冷肃,表情漠然,浅色的眸子淡淡地睨着脚下的落叶。
&esp;&esp;听到沈观潮走近的声响,他回过头来,浑身的冷肃一瞬间褪去,温柔地喊了声:“哥哥。”
&esp;&esp;沈观潮莞尔:“怎么穿一身黑?来见哥哥也不打扮得喜庆点。”
&esp;&esp;说着,他将自己的酒红色围巾取下,围到了谢景初的身上。
&esp;&esp;“暖不暖?”
&esp;&esp;谢景初哑然:“暖……”
&esp;&esp;围巾上残存着主人的余温,还有一阵好闻的味道,不知是哪个牌子的沐浴露香。
&esp;&esp;谢景初支着一双泛红的耳朵,骤然紧张,道:“走吧……”
&esp;&esp;他领着沈观潮,驱车往邻市的一座古镇去。
&esp;&esp;途中,路过他们初遇的北街公园。
&esp;&esp;这里依旧绿意盎然,万物自由生长,片片花海在冬日里依旧生命力磅礴,人们聚集在碧澄桥上放灯,点点光亮汇成明海。
&esp;&esp;沈观潮望着窗外美景,忽地想起,他曾经在这里逗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。
&esp;&esp;那天,他原本要去拍代言,路过北街,想起来这儿有家很好吃的包子铺,一时兴起就要下车去买,过马路的时候,却看见一个可怜的小男生蹲在路边,脸上手上都是伤,眼里满是倔强,又像是要哭。
&esp;&esp;他一边走,一边却又忍不住地看了人家好几眼,最终还是挪不动步子,上去拍了拍这可怜孩子的头,十四五岁的样子,却不知怎么弄得满身伤痕。
&esp;&esp;于是他同情心泛滥地又给人买来了吃的跟药,嘱咐人早点回家,才匆忙跟着经理走掉。
&esp;&esp;因为没吃着心心念念的麦香包,沈观潮对这事格外有印象。
&esp;&esp;不知道那少年现在怎么样了,后来还有没有闹离家出走。
&esp;&esp;走神了一会,他收回思绪,看向驾驶座上的人,总觉得有哪里很熟悉,但也无暇多想。
&esp;&esp;他们要去的古镇不远,开车五十多分钟就能到,民国古镇,一大片骑楼建筑群出现在他们眼前,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。
&esp;&esp;沈观潮上学时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历史,他的房间里除了游戏海报还摆了无数史书。
&esp;&esp;你方唱罢我登场,他最喜欢看大人物们在历史长河里漂泊,那些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在他的脑海里穿越千年重新上演,理性与感性,幻梦与现实的魅力碰撞在一起。
&esp;&esp;谢景初了解过他的爱好,特意挑了这里。
&esp;&esp;他们走进这座老城,一起走过斑驳的老时光,穿梭在带有旧时代风味的建筑里。
&esp;&esp;路边小摊热闹,叫卖声不停,沈观潮挽着谢景初,从一个老婆婆的摊子上买了一束花,塞进他的掌心。
&esp;&esp;是洋桔梗,代表永恒不变的爱。
&esp;&esp;自打牧辛越跟那个买花的帅哥谈上了之后,三天两头就给谢景初灌输些花类知识跟话语,所以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,呼吸几乎为之一滞。
&esp;&esp;还没平静下来,沈观潮又拉着他往另一边的百年基督教堂里走,圣光透过教堂的珐琅,赐福每一个灵魂,花窗上的每一道色彩都诉说着他们的情感,艺术家们倾注心血的杰作,将世间的神圣与美丽交织在一起。
&esp;&esp;在这样庄严又充满灵性的建筑里,沈观潮玩笑般地牵起谢景初的手,仰起头,像所有的西方电视剧里一样,眨着眼问:“你好帅哥,愿意做我的新郎吗?”
&esp;&esp;瞬间让人心跳放慢,止不住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&esp;&esp;谢景初知道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的玩笑,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,反握住那人的手。
&esp;&esp;“我愿意,走吧。”
&esp;&esp;出了教堂,他们在附近买了两份糖水,肩抵肩乘船往赤子广场去。
&esp;&esp;船家的笑容亲切,微风吹来,河面上漾起一面面圆晕,如同轻纱被扰乱,带着些灵动的美。
&esp;&esp;从前谢景初不会对这些地方有任何兴趣,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冷色调的。
&esp;&esp;可在这个热闹的除夕夜里,他似乎又一次活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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