颈右侧有一道醒目的伤口,足足有三寸之长。
据唐夫人所言,今天早晨,唐三像往常一样去太医院上值,可刚出前门,就听见他一声惨叫,待唐夫人赶出来,唐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姜承怅然若失,毫无疑问,唐三是被灭口的!
唐家出了丧事,姜承二人也不好久作停留,吊唁后匆匆离开。
返回潇湘馆的途中,姜承心中盘算,认为线索虽然中断了,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凶手此地无银三百两,恰好证明唐三发现了什么。
而作为验尸的太医,唐三所发现的自然与死因有关,如果能弄来一具尸首,好好地查验一番,说不定会有重大的收获。
如此思量,姜承向杜如音问道:
“唐三是潇湘馆的常客,那高山候格根夫呢?”
杜如音不明所以,问道:
“他来过几次,你想干嘛?”
姜承招手唤来一驾马车:
“这么来回奔走,太辛苦你了,我们车上说。”
“我没那么娇气!”
杜如音见车夫笑眯眯望着自己,顿觉脸颊发烫,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和姜承孤男寡女,同车而行,因此明知姜承一番好意,却说什么也不肯上车,只在心里默默感激。
姜承拗不过杜如音,只好继续步行,边走边说:
“尼英虎虽然是撞墙而亡,但起因却是看过野春红所画的鬼符,突然发狂,我怀疑他是中了奇毒,所以想打探尼英虎葬于何地,我要开棺验尸。”
杜如音慨然应允:
“没问题,我这就找门路去打点。”
姜承体贴道:
“先不急,今天已经够幸苦了,明天再说。”
杜如音莞尔一笑:
“你回去等消息吧,怕我幸苦,给我沏一壶禅心茶就行。”
姜承见识过杜如音的执拗,因此不再多言,一个人回了潇湘馆。
他先去厨房找一壶酒,就着冷菜填饱肚子,这才回房休息,刚一进门,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,扭头回看,来人是苏易烟。
苏易烟紧随而入,随手闩上房门,笑嘻嘻地望着姜承:
“姜大哥,你脸蛋红扑扑的,奔波一天累了吧?”
姜承胳膊腿儿舒展开来,向后一仰倒在床上,和苏易烟独处之时,他最为放松,就像是一个小孩,一语双关:
“坐上来吧。”
苏易烟扑哧浅笑,坐到床边,用腿给姜承当枕头,两指捏着一枚药丸,在姜承眼前晃了晃:
“这是我在杜磊石房中找到的,你看是不是毒药?”
姜承接过药丸,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,摇头道:
“不像,我再细细研究一下。”
苏易烟略显失望:
“杜磊石遇害后,他的房间一直留着,遗物俱在,收拾得相当整洁,我在柜屉里找到了这种药丸,还以为他是中毒而亡呢。”
正说到此处,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,姜承打挺起身,指了指窗户,示意苏易烟快走,过去开门道:
“谁?”
“是我。”
门开了,杜如音站在门前,微笑道,
“怎么,不欢迎吗?”
姜承迭声道:
“欢迎、欢迎,只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。”
杜如音隔着姜承向屋内一瞥,笑脸瞬间僵硬,冷冷地道:
“对不起,打扰你们了。”
“杜姑娘……”
姜承一头雾水,回过头看,但见苏易烟并没有跳窗离去,而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身子,只露出一个脑袋,似乎刚刚发生过什么。
苦笑一声,姜承顺着苏易烟的手指望向窗外,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无法离去,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,两人为什么会在一间屋子里。
但见窗下的花苑中,一个老仆人正在为花木浇水,还有几个龟奴围坐在一起谈天论地。
姜承迅速泡了一壶八宝禅心茶,藏在怀中,噔噔噔地跑下楼,奔到花苑之中,此时人已散去,只剩下一些花花草草。
那几棵梅花树尤为显眼,嫣红的小花挂满枝头,丝丝缕缕的香气凝固在空气之中,仿佛此时此刻,一切都变为虚无了。
忽然人影一闪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梅花树后面走出,正是刚才在苑内浇水的老仆人。
“姜公子,有礼了。”
老仆人怯怯地打一声招呼,缓步向后面走去,除了打理花苑,他还负责看守后门,在花苑临门的一处空地,有一间木屋,那便是他的住所。
姜承好奇问道:
“老人家,你认得我?”
“公子叫我老廖就行了。”
老仆人脚下不停,继续走向木屋,扭头向姜承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稀疏的残牙:
“刚才听几个龟奴在谈论你,见公子气度不凡,想必是了。”
姜承目送老仆人走进木屋,心中无